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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霭点头,“因为没有大人看顾,他在斐约家里住了几个月。”

“是老太太找过来的。”

李霭想到那个慈眉善目、有时会露出顽皮一面的老太太,不自觉笑了下。

“奶奶和斐约的父母商量了很久,答应把唐弈带回去会好好照顾他,斐约的父母才同意。”

老太太说到做到,把唐弈带在身边,给他找学校、教他画画。

李霭:“唐弈高中的时候,就是奶奶想让他去报艺术班的。”

他低沉的声音提高了一点,讲完这句话,又落了下去。

“后来,唐弈被唐涣刺激,不肯再去,奶奶又拉着他参加比赛。不是这个美赛,也是一个很小型的青少年赛。”

“参赛的时候唐弈在学校,奶奶要上楼取画的时候从楼上摔下来了。”

李霭慢慢仰头,“瘫痪,在疗养院好几年了。”

陈见认真听着,一直没怎么说话。

她想起唐弈握画笔的时候,那种专注的神采。

想起他总是微微弯着单薄的脊背,站在所有人之外,沉默地抽着烟。

陈见很想叹气。

李霭:“前两年,奶奶还能说话的时候,唐弈还能去看她。奶奶也总想他再去画画,参加一个比赛,参加奶奶还是学生时拿过奖的美赛。”

“唐弈上了大学以后,奶奶情况恶化,糊涂的时候更多,那边的是都是唐涣在管,很多次唐弈过去了也被他赶出来。”

陈见慢慢皱起眉,心里有个很不好的念头。

她看着李霭的眼睛:“那现在……”

李霭:“斐约的父母昨天去探望了老太太,医生说,可能就在这个月了。”

陈见心里一涩。

“你们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吗?”

走廊这里的灯早坏了,只有“安全通道”四个绿字发着黯淡的光。

李霭的视线停在这里片刻,“我们怕他和自己过不去。”

“他太容易跟自己较劲了,万一……没见到奶奶最后一面,他肯定会后悔的。”

陈见捏着纸,轻轻拨了一下口袋里的打火机。

她仰起头,看着李霭:“我知道了,你们和他说吧。”

李霭一怔。

陈见道:“你们对他才比较有影响力,像上次的美赛一样,我只是个让他下台的台阶。”

她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话剧社门口。

“这次也一样,我来做这个台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