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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临，月亮攀上了云彩中，星光逐渐明亮。

顾月白眼神复杂，他看着窗外越来越明亮的明月缓缓说道：“寒水，我们认识多久了，有六七十年么。”

林寒水咬了下嘴唇，若是算是前世，有一百二十几年了。

在前世，她变成了魔尸，顾眠舟放过了自己，顾月白帮自己逃离，在她作为魔尸的漫长岁月了，见到最多的人，就是顾月白。

她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，躲在阴暗的魔界角落里自生自灭，有时会被操控着前往人魔战场上，她那时应该维持不了多少思维了，只记得，顾月白总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，帮自己清理满是血迹的身体，换上干净的衣服。

她见过满眼通红的衡山师叔，见过疯癫的合真师叔，见过哄她回家的棠渝师叔，甚至见过站在高高尸山上双瞳似血，被称为背叛者的子书明庭。

背叛者...

那段记忆再一次模糊晃动的白色身影消失在眼前。

她不知道曾经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，他们渐行渐远，在战场上擦肩而过。

在林寒水为数不多的记忆里，她是真心把顾月白当朋友的。

只是修真人情浅，他们不会大肆宣扬交情，只是默默的相处。

“月白，我知道你不喜顾眠舟。”林寒水思量片刻，还是说出了口，他是有理由做出嫁祸顾眠舟这件事的。

顾月白突然出口打断，“我没有。”

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顾月白缓了语气又道：“寒水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，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么？我和眠舟的感情你不是没有看到，他是我兄弟，父母之间的发生的错误，我为什么要报复自己的兄弟？”

林寒水愣愣道：“我...还没有说什么。”

“你想说的都写在脸上了。”顾月白在屋内度步，不耐烦道：“林寒水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责任心？海澜雅失踪了你劳心劳力把人送回来，顾眠舟的海妖失踪了十年你巴巴地帮他查，跑到我这边来问东问西。”

林寒水眼神复杂，她不能为了友情而心软，“对，我是很有责任心，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么？你这么说我？我是缥缈剑宗少宗主，只要我一天是，我就要坚守身为少宗主的责任和义务！月白我不想怀疑你，我只是来问你，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。”

顾月白罕见的发怒了，“你就不能不当这个少宗主么？”他走过来站在林寒水面前脸色难看：“你知道么，你现在和顾眠舟简直一模一样！一副舍己为人的表情。你忘了你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么？你修为停滞了多久了？嗯？东洲第一天才......”

林寒水不自然地转过身，不让眼泪掉下来，她不想承认自己被触动了。

“那你告诉我，你教教我，我能怎么办？”林寒水红着眼，“你以为我不羡慕你自由自在的样子么。

我和眠舟是同类人，我们都是身不由己，作为少宗主，我们从成为少宗主的那天开始就意味着我们永远无法为自己而活。

这么多年未见，我对你一直始终如一，把你当做是朋友才和你说这些，你以为我是缥缈剑宗少宗主就什么都有，什么都不用烦心么？我享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少宗主，那有一天，我不是了呢？”

顾月白被这一声质问震得向后退了一步，“就算不是，以你的天赋才能，你依旧是这东洲第一天才。”

林寒水眼神坚韧，步步逼近，“我的一切，都是缥缈剑宗给的，都是我师父给的，就像是顾眠舟，他的一切都源于他是顾宗主的嫡子，一旦他不是了，他就什么都没有了，我们享受这身份带来的一切就得为之付出代价，如果你是顾眠舟，你愿意付出自由和自我为了宗门奉献么？

我每天都在想，如果我不是少宗主了，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都会被我师父收回，我没有那么多修炼的材料，我不能再先享受缥缈剑宗灵力最充沛的洞府，我不再是万人敬仰的大师姐，那我该如何生存？

从我十岁起拜入缥缈剑宗起，我便是缥缈剑宗大师姐，你告诉我，放弃了一切我还会什么？”

末了心里嘀咕一句所以现在要努力攒钱，省的离开缥缈剑宗后穷的修炼都修不起。

顾月白一时无言，他骨子里藏着自卑和怨恨，他不满自己为什么不是元夫人的孩子，不能和顾眠舟光明正大的竞争，只能维持着表面兄弟情。

他嘲笑着顾眠舟的圣母心，对林寒水为了宗门劳心劳肺嗤之以鼻。

自命清高之下，藏着的是对权利的羡艳，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承担当少宗主的那份责任。

想着，顾月白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，“对不起。”

林寒水也冷静下来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，眼神一下子冷了，如果顾月白是故意激怒自己的呢？

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，不过，海澜叶如果是他绑架送给顾遨的话，他没必要暴露的这么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