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夜魔丹还我。”

他言语似赌气，目光却坚定无疑。

他们的结合是神魔之脉的对峙。

裴婳虽然拿走了赤渊的毕生精血，却在离开赤渊的每一个月圆之夜都要遭受魔气入体的侵蚀和痛苦。

夜魔丹缓解了折磨她近两万年的病痛。但却让她的心空洞了。

还给他，便还给他。

与其每到月圆夜的夜晚心中空虚得对他发狠地思念，不如让她陷入痛苦中替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。

裴婳一言不发，从灵海中取出夜魔丹。

赤渊走了。

岐山外驻守的魔兵还没有走。

裴婳看向月池边高大挺拔的神树，瞥见那茂密枝叶间潜藏的青色花苞，含苞待放。

她一愣，走近些看。只见那小巧玲珑的青花缓缓绽开，生长出一枚红透可人的晶果。

裴婳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。

她的曳儿这是对哪家姑娘动心了？

……

裴曳得知母亲回了岐山，半刻也不想在魔界呆。

赤渊正是这时候回来的。

“本尊已经把人救了，现在该你兑现承诺。”

裴曳道：“就今天吧。”

虽然迟疑了一下，但赤渊并未多问，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。

他不相信这逆子会这么听话。

夙眠回到魔界看见正在挂红绸的魔兵，心中顿觉不妙。

她随手抓来一个问：“这是在做什么？”

“启禀暗主，属下在为殿下和傀副使……”

听到一半她眼眸欲裂，甩下魔兵疾步走进七鼎宫。

魔侍手捧喜服立在内寝外，看起来等了许久。裴曳一身冷白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，听到脚步声转了过来。

夙眠盯着喜服，眼神像把刀子，连声音也带着怨气，“殿下，你骗人！”

裴曳有些好笑，但不辩驳。

她快步走近，低声道：“你不要娶傀泠，我可以将神木灵参偷来……”

说到一半她想起灵参认主，眉眼沉了下来。

她转身打发走屋内多余的人。

“你过来。”裴曳道。

夙眠没好气地抬了抬眼皮，“干什么？”

“我看看你的尾巴长回来没有。”

夙眠闷声不语，往前踱了几步，“你都要娶傀泠了，还管我做什么。”

裴曳伸手探她原身，皱起眉，“我不会娶她。你的尾巴怎么自己不长？”

“我又没有起死回生的自愈能力，不像你们断了枝桠还能再长。”她委屈地道，“这可是尾巴诶，我长了几千年都没断过的尾巴。”

她听到裴曳说不会娶傀泠，心里却不高兴，总觉得他话后面应该接一句“不娶傀泠，娶你”。越想越生气，他为什么不说？

裴曳柔声道：“过几日，我送你一个礼物。”

她一愣，脸上阴云瞬间烟消云散，“什么礼物……不对，你既然不娶傀泠，那为什么答应干爹？”

他是不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？

夙眠警惕地沉思着。

裴曳道：“说来复杂……时间有限，你替我回一趟岐山，”

夙眠又不高兴起来，眼底的危险意味呼之欲出，“你打发我走。”

裴曳失笑，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，夙眠眨了下眼，面露狐疑，没有全然相信。

“你要是骗我怎么办？”

裴曳无奈道：“你想怎么办？”

夙眠踮起脚尖，想了想又落下了。她望着裴曳，似有话说，又抿着唇不发一言。

裴曳倾身，低头落下一吻，道：“去吧。”

夙眠抿紧的唇角弯起来，眼睛里闪着光华，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，又在清瘦的脖侧轻轻一点，然后飞速地跑开了。

裴曳摸着脖颈残留余温的位置，心速快了一拍。

这贪心蛇该不会还想吃了他吧？

夙眠一路摇摇摆摆回了岐山，她游得极快，一到岐山就直奔半月池。

自从她成为裴曳的灵侍后，族中打裴曳本体主意的人就少了许多。神树四周寂静如斯。

穿过半月池，来到裴婳的修行之处，将裴曳的密信投进洞中，夙眠便着急地往山下赶。

虽然急着赶路，路过半月池时还是忍不住慢下来多看几眼池边的临风玉树。

这一看不得了，一眼便看见青蓝的茂密树叶间半遮半掩的花朵。她几乎出于本能地游过去。

探头轻轻拨开，前段时间看到的小小花苞果真盛开了。醉人的芬芳中带着难以言说的令她愉悦的香气。

她沉醉其中，忽然警惕地瞥了瞥四周。

这段时间她不在岐山，殿下也不在岐山，若是被人偷走了花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