勾绞(4)(1 / 2)

“赵姐姐,烦请让一下,家中母亲牵挂,实在是不能久留。”路子秋的嗓音细细的,听着没有多大生气,随之而来的几声巨咳更是让人担心她那副小身子板受不住,下一瞬就要在马车里消寂一般。

沈又夏观量着对面马车并无回声,轻撞了下沈幼安的胳膊,低声道:“对面那个是忠义伯爵府嫡次女赵含玉,向来跋扈张扬,曾经和……”她不自然地咳了一下,“和路子昂有过一段,不过她生性善妒,后来因为一件小事,指责路子昂只关心妹妹,毫不在乎她,两人因而闹翻,她因此对路家两兄妹怀恨在心,今儿个这架势估计是来找茬的。”

沈幼安闻言又瞧了一眼那辆金光闪闪的马车,直觉今天那赵含玉的火多半也要发到这边来。

这个想法刚出,赵含玉那边终于出了声,只听她凉凉的讥讽道:“既然知道自己身体不好,何必还要出来转悠让家里人担心,只可惜,现在这四周不见个男人影,你再怎么惺惺作态,这次也没人会同情你,可怜你。”

赵含玉这番话说的粗鄙不堪,路子秋一张脸憋得通红,想要反驳,不料自己却咳得更厉害,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
“这位赵姑娘,我看子秋身体实在是不舒服,还是先让她回府吧。”

沈幼安最终还是出了声。

赵含玉轻轻“哦”了一声,立马有丫鬟附到窗前悄声说了几句。赵含玉立马嗤笑了一声:“我道是谁呢,原来是那个瞎了眼的路家新选的……”

她甚至连路子昂的名字都不愿意提,只是在马车内翻了个白眼,嘟囔着接了一句:“上不了台面的东西。”

沈又夏耳力好,没有漏掉后面一句,也跟着出声讽刺道:“对,你没瞎眼,你那是多了张嘴。”

赵含玉最后和路子昂闹的不快的时候,路子昂在高楼上迎着风,紧抿着唇,不发一语,只是冷冰冰地眺望着远方,赵含玉却厌恶极了他这副面容,当下撕下伪装多时的娇弱外容,露出最里面、最阴暗处的不堪和恶毒,各种咒骂不绝于耳,让两人降到谷底的关系彻底山崩地裂。

从此山高水远,见面不识。

但赵含玉起初只以为路子昂在说笑,冷静下来后打算这事道个歉便过去了,谁知路子昂一心要和她决裂,纵使她还想挽留,挺立多年的傲骨却让她不能容受再次折腰。

她立时发誓此生永不原谅路子昂。日后,只要有人说她不守口德,她便会大发雷霆,沈又夏这句算是直击进她的心头,一时间,气血上涌,赵含玉控制不住地就要骂人。

路子秋稳住心神,及时道:“几位姐姐不是还要去参加诗会吗?还是快些去为好,若是迟去了,怕是不合礼数。”

赵含玉刚要继续讥讽,但不知想到了什么,深吸一口气,假装大方道:“说的也是,既然这样,我又托了个姐姐的名,今日便不跟你们计较了。”

“不过。”她又话中带刺道:“路子秋,你这么维护别人,别人在乎你吗?你瞧瞧你咳成这样了,人家关心过你一句吗?”

“姐姐们只管去参加诗会就好了,不必管我。”

“哦?是吗?”赵含玉冷笑一声:“但愿你待会还能这么嘴硬。”

路子秋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,赵含玉的马车已经走远了。于是她轻轻掀起车帘一角,正对上沈家两姐妹投过来的目光,俏皮一笑,挥挥手道:“我没事的,两位姐姐也快些去吧,宁安县主最是厌恶别人不守约了。”

但谁料,马车还没走出几步,突然颠簸着往前倾斜。路子秋连忙抓住窗口,好险没有摔下去。

丫鬟叫道:“姑娘,马车的辐条好像断了。”

沈幼安听闻此言,耳边突然再次响起赵含玉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。但来不及多想,她赶忙下马车去查看路子秋的状况。

好在路子秋只是手上擦破了点皮,并无什么大碍。

沈幼安掏出手帕细细地给路子秋擦手,安抚道:“马车既然坏了,要修也要等好长一段时间,你一个人在这也不安全,不如先和我们挤一挤?”

路子秋歉意道:“麻烦两位姐姐了,不过我已经推了诗会,并没有请柬,贸然进去怕是不合礼。”

话音刚落,路子昂的声音却突然响起。

“无妨,我差人送你回去。”

几人看去,只见路子昂已经利索下轿,举手间动作一派潇洒,再加上那身正装,颇有几分正经下包含野趣的韵味,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再近几寸。

路子秋欣喜道:“哥哥!”

“遇到事了才知与我亲近。”路子昂笑道,目光在沈幼安身上停了几瞬。

沈幼安点头致意,而后和沈又夏一道,护着路子秋上了路子昂身后的那辆马车。

路子秋出府时,身边便带了不少人,但路子昂还觉不够,又添了一些人才作罢。

待那辆马车及随行的一众走后,沈又夏和沈幼安也上了马车。路子昂长腿一跨